Thursday, October 18, 2007

返朴归真

添发的由来


我的名是我公公给我取的,是一个很俗气的名,是从添丁发财这句成语演变而来的。我一直到我念中学时,才从我中文导师口中,得知真正的意义。如果我有一个弟弟,那他应该会被命名为丁财。虽然俗气,可是顺口又好记,所以很多人都终身难忘。


因为名字是一个人最重要的标记,我也为我将来的孩子取了好名。男的叫宇文,希望他在写作方面的能力,比我更出类拔萃。女的叫夜宁,希望她拥有文静的个性,领人喜爱。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对另一半的要求也一样。


我妈曾告诉我,我刚出世时,不哭也不啼,许多亲戚都担心我天生是个哑巴。后来他们慢慢才发觉,我的个性比较文静。我外公曾说过,谁要是能博君一笑,必得横财就手。后来外公无意间逗我笑了,之后他真的中万字票,发了一笔横财。从此外公就特别宠爱我,经常带我到他家对街的杂货店,买糖果给我吃。


童年的回忆


从我出世到我大约一两岁大都和我父母亲住在我公公的脚车店,可是因为我年纪还小,所以都没什么印象。唯一记得的是我躺在一张很大的床,我母亲再一旁逗我,对我笑。我最早的记忆,是我母亲受不了婆婆的刁难,而搬到外公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楼上的租房居住。


我外公十四岁就从大陆到南洋来,经过好几年的拼搏,才学了一门打白铁的手艺。又经过好几年的节俭,才存了一笔钱,在乡村买一间房屋,制造神牌为生。他在亲戚朋友的介绍下认识外婆,从此就在这里安定下来,落地生根。辛辛苦苦地养大两个儿子和六个女儿,听说原本应该有七个女儿,因为家境不好不得不把一个女儿卖掉。


我大舅,母亲和二姨在成家之后还继续回来帮忙,所以我表哥,表姐,我与两个表妹从小就在外婆的照顾下,一起玩乐长大。每天我们父母亲在忙着帮外公制造神牌,我们五个人就在外公家附近玩乐。因为我的主意比较多,所以每次我提议什么,他们都乐意跟随。我的童年就在我外公乡村的房屋,和我四个表兄妹一起成长。


我是一个好奇心很强,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所以从小就喜欢问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我母亲因为家境不好,没受过几年教育,没法回答我众多繁杂的问题,所以就买了许多书本让我阅读。我对求知阅读的兴趣就这样从小被培养起来,这个良好习惯为我的将来打了很深的基础。


我母亲在念完小学之后就决定退学,让她其他的兄妹有机会接受更好的教育。她在夜间,帮忙过外公之后,到一家饭店学烹饪。学成之后,就每晚不辞劳苦的到各地的民众联络所教烹饪,赚点外快,补贴家用。因为父亲比较不长进,没有照顾家庭,所以我和妹妹都是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的。


我父亲喜欢靠欺诈来骗财,常常与他的三弟到处去花天酒地。有时把母亲辛辛苦苦储存的积蓄,偷偷拿去花光。母亲好不容易才存了一笔钱,买了一间组屋来居住。他在外头也到处欠债,常常搞到债主频频上门讨债,搞到整个家鸡犬不宁。记得小时后,为了避开那些骚扰,搬了好几次家。他也因为几宗欺诈案,被判坐了几年监狱,让我妈侥幸过了几年比较平静的日子。记得年纪还很小就常跟着母亲,冒着大风雨或大太阳,走很长的路去探监。


母亲是个很坚强的人,不管生活多么的艰苦,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轻易放弃。原本每晚当母亲到民众联络所教烹饪时,父亲应该在家照顾我。可是他多数都只煮两个蛋和泡一杯牛奶给我,叫我自己一个人乖乖待在家里,就和他的酒肉朋友去花天酒地了。所以我年纪很小时就已经学会独立的生活,自己在家作功课,看电视和玩玩具。有几次他还干脆把我一起带出门,叫杯果汁给我静静坐在一旁喝,看着他与他的酒肉朋友在夜总会逢场作戏。


当母亲终於知道真相后,就每晚都不辞劳苦的带着我一起到各地的民众联络所教烹饪。有一次还带我到父亲迷恋的一个舞女家,让我认人,并苦求那女人别缠住我父亲,破坏我们的家庭。虽然那女人很懂道理的答应母亲的要求,可是父亲还是死性不改,又搭上另一个夜总会的舞女。直到我妹妹出世的两三年后,终於对父亲心灰意冷,与他分居搬到外公新购的组屋去。


小学的日子


我念小学三年级一直到中学二年级的那段日子,是和我母亲与妹妹,露宿在我外公家的客厅度过的。因为妹妹年纪还小,母亲又要忙工作,所以妹妹从小就交给一个奶妈帮忙照顾。我就依然在我外公外婆与几个阿姨的照顾下,度过我小学和中学的日子。


因为外公和外婆起的非常早,所以我也和他们一样,在太阳还没升起前就起床。吃过早点后,就一个人在校园门口发呆,等着校工来开门。因为每天我都是最早到学校的学生,所以很多教师都把我当成模范生,要同学们跟我多多学习。


在念小学一年级时就已经有女同学暗恋我,她的名字叫美华。因为个子比我高,所以被安排坐在我后面。我刚开始并不知道真相,直到有一次,一个非常多嘴的女同学爱玲在和她闲聊时无意中知道真相之后,就到处散播谣言。从此以后,我们这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就成为众同学心目中公认的情侣。她每次在学校碰见我就会很害羞的对我微笑,然后就低下头不敢正面看我。


我在念小学三年纪时才开始暗恋别的女同学,她的名字叫淑茵。我一直到念小学五年纪时才有机会和她同班,之前只是每次在休息时间看到她很活泼的跟她其他同学在草场玩耍喜戏。可是当我终於鼓起勇气向她表白时,才发觉她一直都在暗恋我的一个好朋友延先。后来虽然我好朋友拒绝了她的爱意,她始终没有接受我,反而改变目标去喜欢另一个男同学。


我和延先是小学三年纪就同班认识的好朋友,因为我们的家都住的很靠近,所以常常结伴一起玩。他刚好又和我在同一天生日,所以我俩的感情一向来都很好。除了他以外,还有文龙,文庆,志强,国豪等,一般志同道合的小学朋友。每次放学过后就和他们一起游荡,一起玩耍,一起打架闹事。


每当年底学校放假,我和我的四个表兄妹就会到外公的工厂帮忙。应为农历新年会有很多人换新的神牌,所以每年年底就得赶工出货。虽然每天都被铁片割伤,可是因为能象以前在外公旧家那样,养猫狗,一起玩乐,所以日子还过得很开心。外公在经济情况比较好时,又开了另一间作重工业铁的工厂让我小舅打理。


我大舅因为好赌,欠了好大的一笔债。他没有把外公交给他的那间工厂打理好,反而偷偷把白铁买了拿钱去赌。在被外公发现之后,一气之下把他赶走,把工厂转交给二姨管理。我妈和三姨拿了一笔钱出来帮他还债,大舅一家人就暂住在三姨家,我妈就帮忙照顾我表哥和表姐的学费与起居饮食。


中学的日子


中学是我人生转变最大的一个阶段,从那时开始发觉我拥有好动和文静的双重性格。我从小到大都体弱多病,也许是因为我比较文静,不爱运动的关系吧?延先,志强和我一起从同一间小学,到同一间中学念书。在他们两个好朋友的怂恿下,我和他们一起参加许多少年旅的户外活动。之后还和一群在中学认识的新朋友,一起到一间民众联络所学武术。从那时后开始,我的身体越来越强壮,也认识了伟胜和业森两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在念中学二年纪时,我又开始暗恋一个叫美莲的女同学。我想我喜欢她的原因和我小学暗恋的素茵一样,两人都活泼好动,学业成绩很好。可是两人也一样的喜欢上外表比我高大,样貌比我英俊,性格比我好动的延先。虽然我在中学三年纪之后,开始长的比较高大,可是她始终都没有回心转意。


我因为成绩比另一个同学差,所以因为一分之差而沦落到美术班。不过因为除了志强以外,其他的朋友都和我同班,所以并没有太在意。我想最大的理由,还是因为能和美莲同班吧?真的应验了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这句老话。


我在念中学二年纪时,常常给一个叫振兴的同学欺负。后来因为不打不相识,在念中学三年纪时终于成为很要好的朋友。振兴应为品行比较坏,所以交的朋友不多。因为我个性比较随和,所以我是他唯一的好朋友。在念中学三年纪时,因为我俩都和延先结仇,所以才开始志同道合。


我为什么会跟我从小要好的朋友延先结仇?因为延先是一个很爱出风头的人,名利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俩在少年旅的表现都很不错,第一次升级时都被长官提拔。可是在第二次升级时,因为我表现比他好,所以长官只提升我而不提升他。他开始妒忌我的成就,从此常常在同学朋友前散播谣言重伤我。我在许多朋友眼中变成卑鄙小人,从此很多朋友渐渐的和我疏远。

后来我开始和读科学班的志强相处,从此认识了光灿这个好友。后来我在研究命理中的姓名学时,才发现我们三个人在三国演义里微妙的关系。我的名字和关云长 (关羽) 名字的笔划一样,所以个性方面也和他一样,忠肝义胆,细心果断,豪爽大方。我知道我唯一的缺点就是高傲自大,因为关羽自大的个性害他丧命,所以这些年来我都尽量谦虚。志强的名字和诸葛孔明 (诸葛亮) 一样,所以他足智多谋,心思稠密,忧柔寡断。而光灿的名字就和庞士元 (庞统) 一样,常常喜欢和志强斗智。


因为他们两人的智商都非常的高,所以长期和他们相处对我来说算是受益不浅。我的思考与分析能力在那时候突飞猛进,让我在我同班同学面前出尽风头。因为这个原因,我在我班上引起了许多女同学的瞩目。其中一个是美莲的好朋友素玲,她的学业成绩也算是不错。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对我有好感,直到念中学四年纪快要毕业时。


那时考试已经结束,我们的班主任为了消磨多余的时间而提议我们玩问答游戏。她和美莲都跟我是同一组,所以我们在班上得分最高。有一题比较困难,很多同学想了很久都答不出。后来我无意间想到解答,得意忘形时无意间握了她的手背一下。我连忙向她道歉,可是她却告诉我她不介意。从那次之后,她每次看到我都害羞的微笑。


人生的抉择


中学毕业以后,是许多人为人生未来的前途做重要的抉择的关键时刻。很多同学都选择到初级学院就读,为考上大学部下好基础。我因为家境不好,所以在周详的考虑之下,才决定放弃读大学的念头而选择去就读工艺学院。因为读工艺学院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与金钱,所以我可以早点完成学业出来工作,帮忙补贴家用。


那时多数也因为受志强的影响,才跟他一起选择了航海工程系这个科目来就读。他的家境比我好,所以父母给的零用钱也比我多。所以每当学校放假,我就常常跑到他家去打电动游戏。因为工艺学院在年中才正式开学,所以我就利用那六个月的假期到外面打工赚点外快。


在念工艺学院的那段日子,终于有机会正式谈一次真正的恋爱。她的名字叫静美,比我晚一年就读工艺学院。因为每个星期三下午没有上课,所以我都会到工艺学院的泳池练习游泳。其实从小大舅就曾经尝试教我们几个表兄妹游泳,后来在念中学时参加户外活动时也学过。可是因为一直都学不好,而因为在工艺学院毕业后必须出国航海,所以在念工艺学院的那段日子一直很努力的学习。那时又因为朋友志强的影响,开始对潜水产生兴趣,所以在学好游泳技术和潜水技巧之后就常到泳池练习。


她和她一班同学在一个星期三的下午也到泳池去戏水,刚巧看到我能一口气从泳池的一端潜到另一端。她告诉她的男同学,谁要是能象我那样,她就赏他一个香吻。我也没有怎么去注意我周围所发生的事,只记得有很多男生不自量力的想尝试却没有一个成功。她从那天开始就下定决心,要把她的初吻献给我。可是我并不知道真相,一直到她吻我的几个月后。


我跟她刚开始并不相识,可是在她多翻打听之下,她才知道她的一个中学好友刚好开始和我的中学好友振兴谈恋爱。振兴跑来告诉我说他想相约的女孩比较害羞,想我帮忙和那女孩的好友一起出去约会。我就这样被我的好友欺骗,傻傻的被拐去和静美约会。日子一久,渐渐习惯了她的陪伴,又发觉两个人的兴趣与个性都很相似,所以就开始单独和她约会,谈恋爱。


她在圣诞节前夕我向她示爱的那个夜晚,把她最宝贵的初吻献给我,并亲口告诉我这突如其来之吻的真正原因。从此以后我俩就享受了将近一年的甜蜜时光,直到下一个圣诞节之后。在我俩正式谈恋爱的那段时期,我为她做了很大的改变。以前我根本不刻意去装扮自己,头发也懒得去梳理。在开始和她正式谈恋爱之后,她开始为我改变我以往的穿着习惯。以前只需要用一片香皂就可以洗澡,后来在她的影响之下,我开始用洗发液,洗脸霜和沐浴露。


因为我的穿着打扮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在工艺学院开始受到许多女同学的瞩目。每次当我一个人单独坐在一个角落静静的吃午饭时,常常会有许多女孩喜欢跑到我身边和周围坐。每次当静美到来陪我吃午饭时,看到这样的情景,就会误会我随便和别的女孩搭讪,吃干醋而乱发脾气。


我一直不知道她的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也在暗恋我,所以一直在背后对她说我的坏话,企图挑拨我和她的感情。我在圣诞节来临之前,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晚不眠不休地摺了五百只纸鹤给她。把那五百只纸鹤,放在一个很大的玻璃瓶里。想在圣诞节前夕我俩相恋的一周年,送给她让她感动,挽回以前的那段感情。


她要我放弃航海的念头,因为她好友告诉她,海员经常在外国风流。我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那是我的事业。她很失望的说: “我想我现在配不上你了,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乌节路拥挤的人群之中,没向我道别,也没接受我的礼物。


我想她是因为我不肯为她放弃我的事业,而认为我对她的爱不够深。可是如果我真的为她放弃航海的事业,我将无法照顾她和我家庭的未来。男人总是比较理智,所以总是会以事业为重。女人常常沉醉于梦幻之中,所以总是会以爱情为重。本来以为会天长地久的爱情,在一夜之间随风而逝。


慧敏是我以前的中学同学,我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她后来也和我就读同一间工艺学院,经常在吃午饭的时候在食堂碰面。在一次中学同学的聚会,她突然主动跟我亲近。在聚会结束之后,我们因为都住在同一个组屋区,所以就结伴搭车回家。在十字路口的交通灯,我向她道别时,她显得很依依不舍。可是因为我才刚结束一段感情,而且又将要出国航海,所以并没有接受她的一番好意。


我大舅母不小心又怀孕了,可是因为家境不好,所以不得不把孩子卖掉。我表哥求我外公拿一笔钱出来救济他的家庭,不要让他父母把他弟弟卖掉。我五姨坚决反对,她觉得我大舅连我表哥和表姐都照顾不好,又那能负担多一个孩子的生活费呢?为了让那孩子以后能过更好的生活,他们不得不把孩子卖给别人。


我表哥受的打击最大,他开始痛恨他自己的家庭,痛恨我五姨和外公。他在心理不平衡的情况之下,开始患上了很严重的洁癖。每次和他到外面逛街,他都不敢乱坐外面的椅子,不敢乱碰外面的食品。每半个小时就要上厕所洗手,每次洗澡都花上好几个小时。他说是因为他妹妹饲养的小狗不干净,害他被虱子咬,所以才会患上洁癖的怪病。可是很多亲戚心里都明白,全是因为他弟弟被卖掉的事件对他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我母亲终于和我父亲正式离婚,我们终于再次搬回家住。因为母亲要忙着工作赚钱养家,妹妹年纪还小,所以家里的家务事都是由我一手包办。我们在那三房式的组屋长久住了下来,一直到我服完兵役之后。


其实我选择就读工艺学院的最大理由是因为我妹妹的叛逆,因为家境不好她开始对这个家庭失望。我二姨在那个时期开始对她百般宠爱,让她开始疏远自己的家庭去亲近二姨。她也在念中学时,认识了几个损友,学会了抽烟,喝酒的不良习惯。有一次因为在一间购物中心偷东西,被判缓刑辅导一年。那时我才刚从国外航海回来,就陪着心碎的母亲到警局保释她。


看海的日子


业森以前在念工艺学院时,常常喜欢在放学之后找我下棋聊天,我和他是在中学时期学武术时认识的。他是一个很有进取心的人,从小就不依靠家庭,自己在学校假期工作赚钱读书。他的志愿是以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文凭,在社会上搞出一番名堂。我曾经奉劝他不要太好高鹜远,要脚踏实地,量力而为。可是他一直以为我看不起他,而决定和我绝交。


终于要远离我的家庭到遥远的外地去工作,很多亲戚朋友都强烈反对我这样的决定。可能是因为我常常帮他们解决许多难题,所以他们不希望失去我这样的一个依靠。他们觉得我这样的决定很无情,很自私,可是他们对我的期望又何尝不自私呢?自从跟静美分手以后,我从多情变得无情。当理智战胜了情感,人就不会对任何事物有所眷恋。


在船上生活的九个半月并不轻松,因为船上的机器常常发生故障,所以每天都有很多维修工作要做。可是因为在国外的环境比较好,又因为想用工作来麻木自己,所以再辛苦也无怨无悔。因为第一次有机会到世界各地游玩,所以在船上的前八个月都没有想家的念头。一直到农历新年打长途电话回家报安时,听到许多亲戚的问候,才开始想家。


跟我一起上船的朋友忠汉就没我那么幸运,他不得不离开相恋多年的爱人,饱受异地相隔的相思之苦。每次一有机会,他就会跑到岸上,打长途电话给他的爱人。每个月省吃俭用,把全部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花在长途电话的费用上。我对他多少有些同情,所以把每次到岸上购买的零食分一半与他分享。每当他心情低落时,陪他聊天,开解他。

后来在几年之后我从别人口中听说,他女朋友因为受不了他常常需要出国工作的关系,而主动和他提出分手。他本来就不喜欢航海又常常晕船,可是因为家境贫穷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不得不和公司签长期的合约来领取助学金继续他的学业。我听说在他失去爱人之后,性情方面起了很大的改变,脾气变得非常暴躁。


因为在海上的生活比较沉闷,再加上环境比较清幽,所以从那时开始就产生了写作的兴趣。我为自己取了一个叫云开的笔名,和一个叫天涯浪子的称号。为的是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也下定决心要一生漂泊,以天涯为限。我想当我终于走遍天涯海角时,我将会找到我一直追寻的梦想。


当兵的日子


我终于又再次回到我的故乡,这次回来是因为法律规定每个新加坡男性公民,必须服至少两年的兵役。因为在船上做了九个半月的粗活,所以身体非常健壮。经过详细的身体检测之后,我被分配到训练最艰难的战斗部队。幸好在国外独立生活了好一段日子,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起居饮食,所以在当兵的那段日子会过得比别人轻松。


也许是因为我经历的事物比别人多,也许是因为我做事能力比别人强,我在当兵的那段日子都被许多朋友看好。开始的三个月,是我们接受基本训练的时候,我和春永被分配在同一组。他和我一样也是刚航海回来的,可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一直到完成基本训练以后。


后来他被分配到其他更轻松的运输部队去继续他的训练,而我和另一班同甘共苦的好弟兄一起被分配到最艰苦的战斗部队去。我一直没有和他继续联络,一直到我再次从外国航海回来为止。因为他一直都在集装箱船工作,而我就一直在油船工作,所以每次从国外回来都会联络相聚。


志强因为吃不起苦,所以决定和警察部队签约。他从那时开始就结束了他航海的心愿,选择了比较轻松的警察生涯。他在警察部队的五年里,领取的薪金比较高,所以他决定用他夜晚空余的时间去修读大学文凭。本来我母亲也希望我象他一样,选择比较轻松的前途,可是我脾气比较倔强不随便轻言放弃。


联华与佳隆是和我一起到战斗部队同甘共苦的好弟兄,后来又在新的部队认识了俊杰和英华一班好朋友。后来因为在训练时受了一次重伤,就和他们一起被分配到比较轻松的行政部门服务。因为工作方面需要用到电脑,而我又有想在服完兵役之后改行去修电脑的念头,我和佳隆就利用周末空余去修读电脑课程。在修读电脑课程时,有几位女同学都对我有好感,可是因为我想专心读书所以对她们都不多加理会。


再度的漂泊


好不容易熬过了两年半的当兵生涯,我又再度开始工作。可是这次并不是到船上去修机械,而是到办公楼去修电脑。不过只尝试了半年左右,就觉得不适合我的个性,所以又再次决定回到我以前的航海生涯。因为我本身觉得我在航海事业方面会比较有前途,所以又再次放弃轻松的日子去自讨苦吃。


因为我们居住的组屋区正在进行翻新工程,到处都搞到灰尘滚滚。我因为经济能力比较充裕,又不想承受那翻新工程吵闹又肮脏的环境,所以决定购买附近的五方式组屋。从那时开始,家庭的生活开始慢慢好转,我妹妹也开始对家产生了眷恋。可是我母亲从那时后开始就改变了她以往的性情,常常出尔反尔,令我和妹妹都难以忍受。


本来装修新房子的事是应该遵照每个家庭成员的意愿的,可是我母亲在我和妹妹不知情的情况下,背着我们乱拿主意。结果整个装修工程被她搞得乱七八糟,害我差点和她翻脸。我想我决定再度出国航海,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无理取闹的关系吧。反正出国能少跟她见面,彼此的摩擦也相对的减少。


妹妹从那时开始就从我手中接管所有的家务事,我母亲从那时开始就再也不需要烦劳家里的琐碎事。因为所有的家庭费用都由我一个人承担,所以我母亲所赚得的钱就能让她任意挥霍。她因为交了一些损友,开始喜欢在别人面前出风头,常常喜欢买很多没用的古董。我和妹妹都受不了她的脾气,很多时候都对她不多加理会。


她本来答应会承担新房子的一半贷款,后来又制造许多借口,让我一个人自己承担。她本来答应会承担妹妹念大学的所有费用,可是到后来又反悔,害我妹妹要向银行贷款来完成她的学业。我和妹妹从此对她大失所望,不再相信她所承诺的任何事物。


因为我才刚开始工作,领取的薪金并不高。卖掉旧房子所得来的钱,除了用来支付新房子的订金和装修费用之外,就暂时让我支付部分的房屋贷款。本来母亲要我利用我现有的公积金,可是我早已料到以后会有需要,所以没有接受她的意见。幸好我计划周详,没有让她拿那笔多余的钱去挥霍,才不至於在不久的将来碰上经济困难。


我的大表弟因为跟他相恋多年的女朋友分手而闹自杀,在我要再度出国航海的前一晚,牺牲我整夜宝贵的睡眠时间陪他喝酒聊天。他们是在念中学时认识的,因为我大表弟很喜欢搞英雄主意,所以她把他崇拜为偶像。他是一个很大男人主意的人,要女友对他千依百顺。当他女友开始踏入社会工作,开始成熟独立生活后,受不了他暴躁的脾气而跟他提出分手。


我终于跟振兴绝交,因为他居然能为了一个两百多元的电脑零件而出卖我们十年的友情。那时他和我一样正在安装新的一台电脑,他为了省几块钱而向一家信誉不好的商店购买电脑零件。后来发现电脑零件有问题之后,因为没有保证,所以不能对换。他因为知道我购买的电脑零件和他相似,所以跟我借用来测试。后来他偷龙转凤,把他损坏的电脑零件给我。后来被我发现之后,不管我多次尝试都不敢和我再联络。幸好我向信誉比较好的商店购买电脑零件,所以才不用多花钱购买新的零件。


再度的深造


我预料的事情,终于在我返回新加坡继续深造那时应验。我母亲原本答应在我回来念书的那一年,帮忙承担部分的房屋贷款。可是她又再次找许多借口推辞。幸好我在三年来存了不少积蓄和公积金,勉强可以支付大约一年的房屋贷款。我又向我公司申请助学金,让我那一年的读书费用不成问题。


在我开始再度航海时,她也常常向我拿钱。口头上说是帮我存老婆本,不要让我胡乱花钱,其实我心里早已知道这笔钱将会一去不回。我看在她辛辛苦苦养育我多年的份上,我也没想过要跟她斤斤计较。我只好省吃俭用,让她到处去挥霍出风头。


我外婆病重入院,外公为了想为她充喜,督促我表哥和他相恋多年的女友早日结婚生子。希望办喜事能把酶运冲掉,也希望我外婆能早点完成抱孙子的心愿。表哥推说事业基础还没打好,没有老婆本来举行婚礼。外公提议拿十千元出来给他筹备婚礼,他却要求外公让他到工厂去实习。二姨和小舅早就看穿他是想借机夺回工厂,所以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几个亲戚就为了两间工厂的事,闹到不欢而散。


梅花是我的学妹,因为我服了两年半的兵役又做了半年的电脑,所以才会和她同一时候回到工艺学院深造。她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对我一见钟情,这些年来依然不变。那时她有一个亲戚遇上车祸,急需要输血急救,她要求我和几个同学帮忙。刚好那时我外婆病重入院,我去探病时顺便帮她的亲戚捐了一包血。其实我捐血的原因是因为要替我外婆祈福,可是我的那番举动却深深的打动她的心。后来我听说她那个亲戚重伤不治去世了,可是从那天开始她对我万分感激。


我因为在个性和兴趣方面和她有很大的差别,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接受她的爱意。虽然很多同学都努力搓合我们两人的感情,可是我还是象那无情的流水,无法接受那落花的一番好意。她说为了我可以改变一切,可是如果我要她改变自己才肯爱她,那我心里爱的就不是真正的她。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很自私而又对她很不公平的做法,所以不管她如何对我百般呵护都不动于衷。


第三度漂泊


我终于完成我的深造,领取了我当二车的文凭。因为公司条例的关系,我必须拥有几年做三车的经验,所以我不能直接被提升为二车。因为我比较踏实,所以我并不在意公司的安排,而且并打算在领取我当大车的文凭之后才跟公司要求提升为二车。那是我第三次的漂泊,因为薪金方面已经很充裕,所以房屋贷款方面已不成问题。我想应该算是苦尽甘来吧?


我和住在广州佳宁是在网上聊天室认识的,一起认识的还有海婷和金枝两个上海小丫头。因为恐怖分子袭劫飞机去破坏美国的世界贸易中心,使到世界各地震惊。我在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月后,才侥幸飞回新加坡。那件事件对我的打击也相当的大,害我整整好几个月都不想再飞回美国工作。


本来就一直有到中国三大城市旅游的打算,可是因为北京那边没有朋友,所以一直迟迟不去。刚好那时海婷大学毕业,又刚好到北京去当英文教师,所以就趁那个机会到完成我到中国旅游的梦想。我在网上得知她们的联络号码之后,就在二零零二年的一月飞到中国去与她们相会。


我先到广州找佳宁,听说她大学毕业之后在一家德国公司做翻译员。她是我众多网友之中,最谈得来的一个。我们都有许多共同的个性与兴趣,所以感情特别好。她在我步出机场时就已经在那里默默等候多时,她对我的关怀体贴,令我深受感动。我在和静美分手之后,第一次再度享受恋爱的美好时光。


我每天跟着她到广州各地去游玩,有一天傍晚我俩正打算坐渡轮游珠江。当时在坐渡轮的码头附近有几个孩童正在兜售玫瑰花,我借机买了一束送给她。她虽然埋怨我胡乱花钱,可是我知道她心里非常开心。我借助过马路的机会,牵了她的小手。可是在过了马路之后,突然想到静美,而把她的手放开。


我想我一定很伤她的心,她没想到我这么多年来,还对静美念念不忘。她说: “如果你心中还有别的女人,我就永远无法在你心中占有一个地位。” 她曾经告诉过我: “鱼儿正在流泪,可是水不知道。” 我曾经回复她: “水其实知道,因为鱼儿一直都在水心中。” 我想这两句话是形容她跟我当时的心情的最佳字句吧?因为我感觉到我的鱼儿又再流泪了。


之后的几天,她开始不理我,不管我如何向她表示我的歉意都不管用。我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了广州,启程往上海出发。在上海的那段日子,几乎每天都下着雨,有一半的时间是把自己关在旅店的房间度过的。本来想要到著名的中国水乡周庄游玩的心愿,迟迟都没有实现。我在离开上海之前的那个傍晚,才与金枝相约吃晚饭。


金枝年纪比较小,才刚开始念大学。她是一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一见到我就喋喋不休的向我倾诉她几天前不见钱包的委屈。她说她现在没有身份证,以法律的规定是非法移民,照理是不能在外面随便游荡的。为了与我相聚,她不得不冒着被公安逮捕的惊险。看在她那么讲义气的份上,那晚的那顿晚餐当然是非我莫请了。

我又再度从上海北上,向我这次旅程的最后一站北京出发。到达北京时,刚好海婷跟她的一班同事到别处去游玩,所以我又自己一个人到处去游荡。因为已经到过另外两个大城市,所以探索北京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因为气候比较寒冷,我在北京的最后两天患上感冒。和在上海一样,我一直到离开北京的前一晚才和海婷一起吃晚饭。


海婷一直都对我有好感,她一直很崇拜我刻苦耐劳的奋斗精神,一直把我当偶像一样看待。可是在网络上和她相处过一段日子,发觉她是一个很情绪化的女孩。因为无法琢磨她那千奇百怪的个性,所以一直以来只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虽然她一直很努力的亲近我,我始终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外婆在我出国航海之后的两个月后去世了,受病魔折磨了将近两年之后,终于得到解脱。我因为身在遥远的美国工作,所以不能赶回新加坡参加她的葬礼。只听说因为她过世时已经年过八十,所以她的葬礼被办得非常隆重。我只在四个月后,从美国回来以后,才到她的灵前拜祭。


最后的冲刺


在当完四艘船的三车之后,我又回到新加坡考取我大车的文凭。因为漂泊了那么多年,对航海这个事业多少会有一些厌倦。虽然是我这一生中最后的冲刺,我却发觉我几乎提不起劲去好好念书。幸好上天保佑,我侥幸的通过我的考试,领取了我事业基础的最后一个踏脚石。


依敏是在我做三车的最后一艘船前才刚加入公司的,她在人事部当个职位很小的行政人员。我俩第一次相遇是在我回公司处理我出国文件时,她那时正在跟资格较深的秀丽实习。因为秀丽曾经在上班途中,见到我在巴士车上让位给一个老婆婆坐,又在几年之后的一个中秋节品尝过我送到公司的月饼。所以在谣言散播的情况之下,我自然而然的成为公司里每个单身女同事的梦中情人。


在我回到新加坡取我大车的文凭的那段日子,她邀请我参加公司举办的一个讲座。因为整个讲座是由她全权负责,所以她每天必须很早就到那里去准备。很多公司的男同事都对她有好感,常常主动的约她出去吃饭,可是每次都被她拒绝。在讲座的第二天,我因为看错时间表的关系所以早到。当她看见我比她早到时,她表现的很惊讶。她可能以为我想借这个机会主动接近她,所以对我表现的非常亲切,邀请我和她一起共进早餐。后来其中一个男同事特地早到来讨好她时,她说他已经比我晚了一步。


后来因为公司缺乏人手的关系,我很快就被召回美国当二车。之后的两年里,并没有机会好好的享用我的假期。每次回公司办理我的出国手续时,她都对我苦笑。后来在人手比较充裕之后,我才有机会享受我的假期。原本想要开始和她发展一段新的恋情时,无意之中又发生了另一件棘手的事情,让我不知如何取舍。


我又被公司邀请回去参加另一个讲座与晚宴,可是这次负责筹备工作的是刚到公司不久的李敏。她和其他许多公司的女同事一样,因为听信谣言的关系,所以也把我当成她的梦中情人。她也和依敏一样,借负责着讲座的机会,主动跟我亲近。我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为了不想她们两人关系不和,而迟迟不肯作出抉择。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情况之下,我母亲的一个好友突然要介绍她的一个侄女给我认识。因为我在念小学时常常到她家和她儿子一起补习,所以她很相信我的为人。我一直都不喜欢搞相亲这玩意,可是因为她在我念中学时常常请我吃面,对我也算是有一番恩惠。所以我就勉强暂时搁置我的另外两段感情,接受与她侄女爱艳相亲的要求。


在和她相处的几天里,我发觉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她。我和她的恋爱过程,记载在我写的恋爱日记里,名为天涯海角之恋。她是一个很文静和害羞的女孩,我为了赢取她的芳心花了不少心思。我相信她将会是一个很贤慧的妻子,所以下定决心要一生一世保护与爱护她。放下我这些年来所经历不平凡的生活,平平淡淡与她度过我下半生的日子。


在经历了风云起伏的人生百态之后,唯一所求的不外是平凡的宁静。只有真正了解生命的真谛,才能体会平静的乐趣。人生短短几十年,可以活得丰富精彩,也可以过得平平淡淡。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没有必要受人任意摆布。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只要你有永不言败的精神,总有一天一定会实现你多年的梦想。